《梦的解析》是弗洛伊德的名著;发表于1900年。在这本书中,作者引用了大量的梦作为实例,对有关梦的问题从各个方面进行认真的探讨。他提出了下列看法。一、梦是—种精神活动;“其动机常常是一个寻求满足的愿望”。梦是因愿望而起,它的内容是“愿望的达成”。 梦不仅使思想有表现的机会,而且借幻觉经验的,以表示愿望的满足。关于梦是“愿望的达成”,作者举了许多实例。其中一个是他的5岁的小儿子的梦。有一次,他们全家到达赫山脚下去游玩。小儿子由于常用望远镜可以看到山上的西蒙尼小屋,因此他并不满足于在山下玩。 但父母并没有带他上山,他当时不很高兴。作者说:“第二天早上,他神采飞扬地跑过来告诉我;‘昨晚我梦见我们走庙到了西蒙尼小屋。’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说要去达赫山时,他就满心地以为他一定可以由荷尔斯塔特翻山越岭走到他天天用望远镜所憧憬的西蒙尼小屋去,而一旦获知他只能以山脚下的瀑布为终点时,他是太失望了,太不满足了。 但梦却使他得到了补偿。”二、梦是潜意识的自我表现,潜意识被压在人的心灵的最深处,但它很活跃,于方百计要突破前意识的领域冒出来。当“自我”在既要休息又得不到完全体息,即自我”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而放松了戒备的时候,潜意识使开始活动,于是出现了梦。 由于做梦的人有不少愿望是违反道德的,于是潜意识使以改头换面的形式冒出来。梦之所以奇特而不可理解是由于梦的化装造成的。梦既经过多次化装就必须通过精神分析法才能作出解释。三、弗洛伊德认为梦和精神病有相似之处,他认为“梦包含着简要的神经质病的心理学”。 因为他在闻释梦和神经病时都是以关于潜意识的理论为依据的。他总结梦和精神病都符合潜意识的活动规律,得出的结论是:“潜意识比较喜欢和前意识中那些不被注意、被漠视或刚被打入冷宫(受排挤)的概念攀上关系。”通过这种手法,狡猾的潜意识可以偷偷溜到意识领域中去。 弗洛伊德否定了过去人们所说的梦是来自超自然的鬼神的启示,强调梦是人的心理活动的一部分,是来自潜意识。梦既不是灵魂的显现也不是上帝的启示,而是人类早年实践活动的浓缩品和沉淀物。
就是另一种翻译版本。
一般选商务印书馆或三联的就可以了
弗洛伊德“析梦”理论中的“泛性论”及其缺陷
上篇
弗洛伊德说,“梦利用象征来表达其伪装的隐匿思想”,而在所有的隐匿思想中,最不被意识所容许的乃是望,因此,他特别注重梦中的性象征。
弗洛伊德及其学说的继承者,列出了五花八门的性象征,举例如下:
象征男性的:
喷雾器、球棒、水壶、瓶子、开罐头起子、钻头、锤子、刀子、刨子、扳手、管子、水龙头、犁、枪、长矛、大炮、汽车、火车、火箭、高楼、望远镜、风筝、鱼竿、伞、手杖、木棍、钥匙、指甲锉、拉链、针、钢笔、铅笔、粉笔、雪茄、水、喷泉、树、鱼、鸟、蛇、鼠、蜗牛、黄瓜。等等。
象征女性的:
地球、月亮、海洋、小丘、洞穴、池塘、花园、地道、房屋、船、桌子、箱子、炉子、花瓶、咖啡壶、杯子、水果、花朵、水,风景——特别是长着树木的小山等,身体的某一部分——如口、耳、眼睛,各种中空的物品。等等。
精神分析家记录过一个梦例:
某个中年妇女,梦到自己被关进了,在热闷、憋气的一个房间里,一群人争着给她穿衣服,甚至穿毛皮衣服,热得她汗流浃背。
她瞅准了个机会逃出来了,那群人还是紧追不舍;她想在大街上搭个汽车继续逃跑,却不得允许。
不一会儿,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湖,不由得心旷神怡;正在欣赏景色之际,感到背后有人,一看,原来是个手拿警棍的高个子,她忽地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中年妇女的实际状况是,她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八岁的男人,后来中风而卧床不起。
梦中出现了一群人给她穿衣服的场景,是因为她想一次身体,这一愿望被压抑着。
她对这种压抑进行了反抗,并从里逃出去,她不想再要那个“贞洁妻子”的座位,可是却被人追捕;“追捕者”代表了她的道德意识,其实,是她自己内心深处的,在与后天的道德意识,纠缠与斗争着。
所以,当释梦者说出“汽车”、“风景”、“大湖”、“警棍”等的象征含义之时,这位中年妇女的脸,刷地红了。
伊洛伊德认为,在一个文明的社会里,人们根深蒂固的本能与冲动依然存在于人体内,只不过是被束缚住了。
束缚者,就是风俗、习惯、道德、法律,但被束缚的本能与冲动,仍会以一种有着类比关系的物,以一种伪装的形式,而出现于梦中——这就是性的象征。
这样的说法,在一定的程度上,还是很有道理的;不仅是在梦里,我们还在文学艺术中,也见到了人类创造的性象征。
近日读到《夷坚丁志》卷十三,有“潘秀才”一条,抄录原文于下:
汉阳学士潘秀才,晚醉出学前,临荷池,欲采莲而不可得。见妇人从水滨来,行甚急,问潘曰:“日已暮,何为至此?”潘曰:“汝为谁?”(答)曰:“东家张氏女也。今夕父母并出,心相慕甚久,良时难得,故来就君。”潘大喜,携手同入。
潘秀才深感入学读书的枯寂,夜晚带醉出游,行临荷池而欲采莲花——“莲花”就是一个性象征。
宗教对于性,一般都是排斥与压抑的,然而在早期一些宗教文献中,我们仍能读到性的象征。比如所罗门的《雅歌》,引录几段于下:
“我最亲爱的人在男儿当众如此出众, 就象一棵苹果树挺立在森林万水之中。我最爱坐在它的树阴中间, 品尝它的果实,领略那无尽的甘甜。他带我步入他那欢宴的殿堂, 把爱的旗帜树起在我的身上。快给我葡萄干,让我重添力量, 快给我红苹果,使我再焕容光!激情烧得我虚虚若恍。 他的左手搂在我的头下, 他的右手把我抚爱摩挲。 耶路撒冷所有的女子啊,请遂我愿; 请指着奔鹿与羚羊立下庄重的誓言, 你们将永不把我俩的爱打断。”
这是一个女子的歌唱,“苹果树”、“树阴”、“旗帜”、“奔鹿”、“羚羊”,明显具有性象征的意味,是象征男性的。
再看一个男子的歌唱:
“你的就像一对小鹿, 在百合花丛中觅食,孪生于一母。 我要留在你那香脂山之上, 那芬芳四溢的山岗, 直到晨风拂煦, 暗夜消逝的时光。 ………… 我的心上人,我的新娘,你眸中的神情, 你颈上的项链, 悄悄地偷走了我的心。 我亲爱的人,你的双唇上有蜜的甘甜; 你的柔舌是奶是蜜,为我奉献。 我的心上人,我的新娘,是神秘的花园, 一座高墙紧锁的花园,一处隐秘的泉。”
这些优美的情诗与诗中的象征,全无后世教徒的那股压抑、虚伪之气。
弗洛伊德的析梦理论,渗透于大众日常生活,意义是重大的,但是他的“泛性论”倾向,也受到了责难。 比如说,用钥匙开锁、用枪射破窗户、蛇钻入洞中、茶壶倒水入茶杯、人走进房间,也都被解析为性的象征,显然是近于滑稽的附会,也是近于粗暴的武断。
当然,他受到责难,既有理论自身的缺陷,也有其他的因素,比如触及到了人类的隐私,因而激起了一些人的愤怒,等等。
下篇
自从《梦的解析》一书问世以来,弗洛伊德的析梦理论就受到了许多的责难。 有人还把他的学说,归入于“招魂术和通灵术”之列,也与手相术、骨相学一样,看作是伪科学,甚至还有人骂他是个流氓、色鬼。
弗洛伊德曾经十分羨慕爱因斯坦,他说,任何一个不懂物理学的人,都不敢妄自评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但是所有男女老少都敢于评判他的理论,不管他们是否懂得什么是心理学。
他的析梦理论,受到非议的主要是“泛性论”。
伊洛伊德这样写道:
“我们愈是寻求梦的解答就愈会发现成人大多数都与性的资料以及表达愿望有关。……因为从孩提时期开始,没有一个本能有象性本能和其他各种成分遭到那么大的潜抑;因此也就没有其他的本能会留下那么多以及那么强烈的潜在意识愿望,能够在睡眠状态产生出梦。”
也由于这样的认识,弗洛伊德认为: “论”是“精神分析理论的实质所在”;梦是“愿望的达成”,即主要是一种本能(特别是性本能)在压抑之后的“遂愿”。
还在他在世之时,他的合作者与便由于他的“泛性论”,而与他分手、各立门户。
他的两个最著名的追随者阿德勒与荣格,也先后同他决裂。 阿德勒扬弃了弗洛伊德学说的主要部分,便是其“泛性论”思想。甚至弗洛伊德的女儿、“自我心理学”的创立人之一的安娜·弗洛伊德,也都大大贬低了乃父“泛性论”的意义。
以下,就我所见的资料,对于“泛性论”所受的指责,摘引几个观点于下:
一、认为弗洛伊德在释梦理论上先设立了一个先验的观念,即所谓的“梦的隐意”、无意识本能,最后都可以牵强附会地归结为这种“隐意”,归结到性上。
例如,高觉敷在《谈谈弗洛伊特》(现通译为弗洛伊德)里这样写道:
“譬如我无意间在白纸上滴了几点墨汁。你看是纸上的墨迹,说这像兔子或鸭子,那便随你的高兴。但是便要硬说我滴墨纸上的时候,有意造成兔、鸭的模样,那我只有暗地好笑了。弗洛伊特的详梦正犯了这个毛病。他预先有一成见,以为梦景都是什么性的象征。于是你若梦见箱子、匣子,以及一切凹的家伙,他便说你在潜意识中有要得女而甘心的。你若梦见上楼梯,他便说你求;因为上楼梯和同是有节奏的动作。但就实际上说,无论什么人决没有看到箱子想到女;也决没有走上楼梯,想到。所以这种象征本没曾存在于所谓意识之中。现在若说一个人作梦起来,便知道以箱子代替女,以棒或蛇代替男,以走楼梯代替,那末潜意识竟比所谓意识还更聪明乖巧了。这不是‘,真正岂有此理’吗?”[1]
二、梦虽然是与生理有直接的关系,但人是社会的动物,梦有社会生活的内容,不会仅局限于性。
比如,叶青在《佛洛伊德梦论批判》(即弗洛伊德)里写道:
“我觉得佛洛伊德的根本错误是由于方法上没有社会的观点(而是自然主义的)。”
“儿童的梦又简短、又明白,没有什么化装,非常易于了解。同时,这也可以说明梦之因各人的职业、身份、生活而不同,梦是环境造成的。梦既为睡眠中的幻想与思维,当然这样。所以我们可以说梦是以生活为产生之原因的现象。”[2]
三、谢循初在《潜意识的意义》一文里,还引用了一个实例,用以证明弗洛伊德析梦及其治疗方法的不灵验。
“英国有一位医生,年三十二岁,自小即患怕窄症,不能在狭窄的空间中安居。倘若他在旅行,当火车进入山洞时,便战战兢兢,惟恐车遇险不能出洞。”
“他曾就医于艾大夫。艾大夫本是个佛洛特(即弗洛伊德)的信徒,当然以析心术治疗他;说他的病根,深藏在遗忘的儿童经验中。他信任了大夫的话,竭力回忆过去的儿童生活,掘发遗忘的经验;但费了六年工夫,结果是毫无所得,怕症依然。”
后来,这个患者便改由毓大夫治疗。
“但毓大夫决不以为一切精神病的根源之说为然。所以他第一步使患者捐除艾大夫所注入的成见,第二步请患者自析其梦。”
有一天,这个患者在考虑一个梦境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三四岁时的一段经历,于是,怕窄病也就从此没有了。
原来在那个时候,患者一次去了邻居家——这是一个老穷瘦的商人,名叫马康德。
当他从马康德家里出来之时,发生了这件事:
“只见大门关闭,他的力量尚不够开门,在夹道的又一端,又立有一个粽色的,向他狺狺狂吠。他吓得面无红色,全身战栗。这种恐怖情态,虽经过了二十余年之久,而今返回意识,仍旧历历如在目前,非常显明、活跃;其影响他的生活之深,于此可见了。复次,他在另一梦中,连呼‘马克康’!‘马克康’!醒来回忆许久,熟人中寻不出有此名者,但念头一转,刹那间,老商人的容貌和马克康三个字恢复了它们原有的联合。马克康便是老商人了。”[3]
英藉华人女作家韩素音对于伊洛伊德的“泛性论”,则是全盘否定的;她在一篇《谈爱情与性》的文中,责难的声调很尖锐:
“弗洛伊德学说对人们毒害颇深。因为他的学说不仅被错误地理解而且被错误地运用,而他本人是一个对女人缺乏正常感情的男人——这一点可以在他的所有著作中得到证实。使人感到很奇怪的是,正当西方的心理学家从多方面认识到弗洛伊德学说的危害性,并以怀疑、批判的眼光对他的理论重新进行评价之际,学术界却认为该是开始研究他的学说的时候了。”
韩素英又写道:
“爱情有时可以完全不带任何性的色彩,对于那些献身于崇高事业或致力于探索世界奥秘的艺术家和科学家更是如此。他们通常不认为只有性生活会使自己充实。我从自身经历中体会到,如果一个人能用诸如写作等有趣工作充实自己的生活,那么性在他的生活中就只占次要位置。”
既然如此,弗洛伊德的“泛性论”及其析梦理论[5],性是梦的主因说、性的象征等等,对于这一群优秀的人来说,也就失效了——可是,弗洛伊德还有一个“升华”的理论又在等着你,要把你作为一个例子哩。
注:
1]原文刊于1928年《一般》5卷2号,署名觉敷。
2]原文刊于1934年《新中华》第2卷8——9期。
3]原文刊于1926年4月17日《晨报副刊》。
4]原文刊于《世界博览》1987年第7期。
5]弗洛伊德在后期的著作里,观点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开始摆脱了用说明一切心理行为的狭隘观点,承认社会、环境、现实、人际关系和文化发展对于人的影响,突出了人的社会性;这样,他的梦学理论,也就相应地有了改变。
简单的说,梦的解析就是佛洛依德结合他的心理学理论精神分析,进行的释梦.